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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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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好嗎?

昭雲看著君亦的,猜測他大概不會生氣,半真半假道:“最開始更好些。”

君亦:“哦。”

君亦又問:“你對我,就沒什麽不滿?”

昭雲奇怪地看著他,猶豫著說:“也不是沒有。”

君亦道:“說說看?”

昭雲搖頭不肯說,“王爺問這個做什麽,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麽好說的。”

君亦覺得自己仿佛是傻了,他道:“若是我非要你說呢?”

昭雲沈默了,望著君亦看了半晌,眼神竟漸漸暗淡下來,抿了抿嘴道:“王爺,您是不是沒有失憶?”

君亦:“哎!”

昭雲聞言低下了頭,昭雲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但君亦還是看到他紅了眼。

君亦抱住他解釋:“不是故意騙你,最初並不知道是你,我眼睛有毛病,有時會看不見。”

昭雲緊張地望向他,君亦笑道:“無妨,平時不會這樣,在京城四年都沒犯過,難怪你不知道。”

昭雲又看了他片刻,確定君亦並不是騙他才慢悠悠地點頭,心中亂極了,君亦沒有失憶,真的沒有失憶嗎?

這兩天都發生了什麽?

君亦適時地開口道:“昭雲,如果你不反對的話,那我們是和好了吧?”

“告訴我你會忘記太子,以後一直都跟著我。”

昭雲心口狂跳,若是他還不知道從前那一樁舊事這時必定高興極了,可君亦用這種眼神看他,他怎麽舍得拒絕!

昭雲勉強鎮定道:“王爺從前以為我鐘情太子?”

君亦:“……”

君亦道歉:“從前是我誤會你了。”

昭雲也不知怎麽了,聲音突然有幾分冷硬:“王爺,你那時候,為什麽不問我?”

君亦難得有些窘迫,磕磕巴巴道:“太子……這人,從小就不是東西,我以為……”

昭雲打斷他道:“昭雲願意。”

君亦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昭雲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雖然他也從未想過昭雲會不願意,但是真聽到昭雲這樣對他說願意,這樣竟還說願意,比起高興,君亦反倒更加心疼。

昭雲是傻嗎,怎麽就願意了,怎麽這麽容易就原諒了他?

君亦內心沈痛地、後知後覺地點頭,握著昭雲的手,反反覆覆地摩挲,“好,好,以後咱們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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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雲卻沒那麽樂觀,他身中千花引劇毒且他長姐又是牽扯進了多年前的那一樁舊怨,怎麽看他與君亦都不是能長久的。

因此他不願意拿從前那些誤解也好、傷害也好,那些過去的事來為難君亦,未必是心裏沒有怨恨,但是昭雲實在不願意把僅剩的時間用在這樣的事情上。

他愛君亦,他想給君亦所有他能給的一切,他自己也喜歡同君亦好好在一起,就像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時候。

那時,君亦實在太年輕了,年輕又氣盛,但是卻偏偏把他捧在心尖上,為了他拒絕了皇帝的賜婚,小小年紀還說什麽說終生不娶。

這些都是昭雲後來才聽說的,當年君亦竟然沒吐露過一個字,只是模模糊糊地記得有一日,君亦情緒低落地抱著他說:“我被父皇訓斥了,你哄一哄我吧。”

那時他們之間什麽都好,就是床事不睦,君亦再三問過昭雲,曉得他是願意的才用了助興之藥……

昭雲垂著眼替君亦換藥——郎中吩咐過的,外敷的藥兩三日便要換一次,君亦留心看了看道:“其實差不多了也快好了。”

昭雲動作驟然慢了許多,換完了藥問:“王爺,您要回去了嗎?”

君亦有一些愧疚,但他也不能放著西北大營幾萬名將士就這麽不管不顧了,君亦捏著昭雲的手心,安撫道:“很快的,不出三個月這些事便全都能有個了解,到時侯……雖然也不能就這麽撩挑子不幹了,但到底會清閑許多,到時我帶你一同去塞外賽馬,你喜歡騎馬是不是?”

昭雲點頭,心裏盼著自己真能等到那一天。

張寧找到他們的那一日,昭雲正跟君亦商量要做從前擺攤時做過的小餛飩,但最終沒有做成——張寧一到,他們這一段仿佛是偷來的安閑日子便到頭了。

昭雲坐在桌邊看著門外的君亦同張寧說話,君亦看起來愁眉苦臉的,也不知道張寧說了些什麽……

昭雲其實懶得理那些事,無非是有關朝政、有關百姓、有關太子,他只關心君亦好不好、高不高興——果然,君亦回到屋裏時有些欲言又止,昭雲拿出了早就整理好的包袱,不必君亦開口便主動道:“王爺,帶我一起走吧。”

君亦到底還是沒有把昭雲帶到西北大營,而是將他安置在近鄰的一個小鎮上——自然是安排了人暗中保護。

他們甚至來不及再多一些溫存,只能在唇間留下一個重重的吻——他們都太想念對方的身體了,恨不得將對方拆咬入腹,而事實卻是只能啃咬對方的唇瓣,分開時,兩個人的嘴唇都出了血。

君亦深深地望著他道:“昭雲等我,最後一次了,好嗎?”

昭雲留給他一個極好看的笑容,又在他耳邊說:這一次可不準再弄丟我了,我是你的,主人。

昭雲說著還摸了摸君亦的心口,實在是還沒分開就開始想念了——君亦又何嘗不是,但到底還是分開了。

君亦連夜趕到西北大營。

霍老將軍與秦子郁早已經在營帳中等著——當初一句戲言,秦子郁竟然真做了監軍,只是這個監軍忒沒用,連糧草也備不齊,驍勇善戰的西北軍竟然沒能戰鬥到最後一刻而是活活餓死在了戰場上。

君亦氣得要跟秦子郁拼命,霍老將軍奮力阻攔才沒讓秦子郁挨揍。

“胡鬧什麽!”霍老將軍盡管搖搖欲墜但是軍威尚在,“你知道不是子郁的錯,他盡力了,是朝廷要投降、不肯發軍糧。”

君亦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因果——他的那位好二哥,不知因為什麽原因不肯動兵反抗,盡管敵軍已經逼近城墻,但卻選擇了用斷軍糧的方式逼迫西北軍投降,這是何等地屈辱!

君亦幹啞著嗓子,不解道:“他這是為了什麽呢?”

秦子郁整理好衣冠,用一種讀書人獨有的腔調道:“那位呀,是要做一個手握兵權的皇帝,不怕外戚、不怕文臣武將,甚至不必再忌憚自己的兄弟。”秦子郁停下來看了君亦一眼,接著道:“當年你母妃被小人構陷戕害妃嬪、龍嗣,為何會被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只處置你母妃一人?因為榮妃背後有手握兵權的霍家,你以為他能容得下你?你行軍多年會中那麽低級的埋伏是為什麽,你心裏不清楚嗎?”

君亦脫力般地跌坐下,險些拿不穩茶杯。

秦子郁同情地看他一眼,道:“並不是逼著你兄弟反目,你那位二哥沒把你當兄弟呀。當初榮妃娘娘的事你以為是你虧欠了他,其實是他害了你母妃!”

君亦灌了一杯冷水下肚,卻奇怪地一點也不覺得冷,他伸手抹了一把臉問道:“你查到了?”

“是,”秦子郁點頭,查這些事舊事花費不少心思,但總歸不負囑托,他道:“榮妃娘娘從未害過皇後,錯手害了麗妃與龍嗣更是子虛烏有。事實是榮妃與她從前的宮女沆瀣一氣,要扳倒榮妃,若非如此,她上官家再過百年,怕也是出不了一個皇後。君亦,如今你明白了嗎?”

君亦回頭去看霍老將軍,對方穩穩坐著、點了頭。君亦回過頭,緩慢地思考著,像是要將從前受過的那些委屈一並翻出來數一遍,許久之後才終於露出笑容,“我母妃果然是被冤枉的。”

霍老將軍眼裏也有隱約的淚水。

秦子郁道:“還沒完。”

君亦將茶杯放回去,有些疲倦道:“還有什麽?”

“君亦……”秦子郁難得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君亦沒耐心道:“有屁快放!”

秦子郁清了清嗓子,為難道:“你從前府裏那個昭雲,是麗妃的親弟弟。”

君亦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讓秦子郁說了一遍,接著就是沈默,沈默著把茶杯又拿起來,打開杯蓋一看才知道茶杯已經空了,茫然道:“哦,倒是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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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並沒有多少時間整頓心情,西北軍的潰敗他不認,糧草不夠就去借、兵力不夠就一個人當三個人用,西北軍絕無可能不戰而敗。君亦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同時還要封鎖他自己已經被找到、不再下落不明的消息。

秦子郁等著君亦的計劃,其結果卻令他大跌眼鏡。

那日,君亦拖著疲倦的身軀進入監軍大人的營帳,他道:“這裏就交給你和霍老了,我要去京城。”

秦子郁驚訝道:“怎麽去?”

君亦:“躺棺材裏去!”

秦子郁:“……”

君亦道:“你散布消息,就說我已經死了,要回京城安葬。”

秦子郁是個文人,很忌諱這些,別說是躺棺材裏、就是咒自己死也是不願做的,但是他尚未爭辯,君亦就已經倒下睡著了。

秦子郁大人被聖賢書淫浸多年,寫這封折子之前,竟然還焚香沐浴了——也虧得這位監軍能在糙漢子一堆的軍營裏做出這樣的事。

這一道折子寫完,自認百度不侵的秦子郁大人,竟然一本正經地討論起在棺材流躺著去京城的可能性。

秦子郁道:“此去京城少說得十來天,屍身不可能不腐臭,這要如何解釋?”

睡醒之後,精神飽滿的君亦嫌他話多。

君亦道:“要還不容易,裝一棺材的死豬肉,臭死你!”

秦子郁竟然認真考慮了此舉是否可行,然後在君亦壓迫的眼神中說了句像樣的話:“只是這樣,似乎有些不雅。”

君亦早知如此,陰測測地一笑,“那就要請監軍大人忍痛割愛了,將私藏的熏香借來一用,香味夠濃重便能蓋住原本該有的腐臭味,如何?”

秦子郁猝不及防,只好道:“你用,你用,將來十倍還我!”

至此,宸王君亦馬革裹屍還的事跡自西北蠻荒之地傳到了京城,連彼時已經登基的太子——或許該稱為皇上了,也十分驚訝。

他甚至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昭雲找回來了嗎?”

伺候的太監道:“昭雲公子不日便會到京城了,只消服下梁太醫制成的解藥便可痊愈了。”

新帝有些不安地摸了摸龍椅地把手,不知為何他已經得到了一切,竟然還覺得有一些不安,這是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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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雲是在昏迷的情況下被帶走的,一路快馬加鞭到京城,他從未清醒過。到了皇宮裏,又直接被灌了解藥,再醒來便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記憶全失了。

他醒來時是新帝陪在他身邊,他理所當然就把這人當做了親近之人,又聽聞自己十二歲就伺候在新帝身旁,且新帝又對他從前的事如數家珍,不由得又信了幾分——堂堂皇上又為何費盡心思來騙我呢,昭雲這樣想。

君亦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的——他派去保護昭雲的人被滅了口,待秦子郁從繁忙的軍務裏分分心、按照君亦的叮囑去關心一番時,不僅昭雲已經不知去向,就連君亦也已經躺在自己的棺材裏被送往京城了。

秦子郁望著陰沈沈的西北的天空,不受他自己控制地開始祈求上蒼,他這位好友已經命途多舛了,就不要再給他更多考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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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之後做的最匪夷所思的事 情並不是他逼迫西北軍投降,而是他要立一個男皇後。

這件事他甚至沒有跟朝臣們商量過 ,只是獨斷專橫地宣布了這件事,就連他從前的太子妃也並不知情。

但是新帝已經登基並且已經在長期的籌謀之中掌握了朝堂上的話語權 ——盡管新帝並沒有立刻就要下旨、舉行封後大典的意思,但是他的態度仍然是堅決的,沒有人能阻止他的一意孤行。

昭雲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而不自知,只是很奇怪地,特別想吃街邊的小餛飩。

禦廚做了很多遍也不能讓他滿意,於是他只好在小廚房裏自己動手。

新帝往昭雲這裏來的時候,小餛飩剛好出鍋,昭雲分給他一晚,十分期待道:“皇上,快嘗嘗。”

新帝一掃心中郁結,好奇道:“怎麽竟還自己動手了?”

昭雲有些茫然地搖頭道:“就是忽然想吃了,沒想到真能做成。”

一起吃了小餛飩,宮女們替他們撤走碗筷、伺候他們洗漱。

新帝發現昭雲欲言又止,因此問道 :“昭寧,有話要問我?”

昭雲搖頭,一無所知的人自然不曉得該從何問起。

新帝道:“你有話但說無妨。”

昭雲醒來已經有四五天,新帝跟他說過許多從前的事,說他幼年時寄住在堂叔家裏,新帝偶然路過豫縣覺得與他有緣便將他帶到了京城,起初是屬下,後來卻生出了私情。

昭雲像是聽一個陌生的故事,但是新帝卻能事無巨細地一點點說出來 ,說他們之間是如何有默契,如何背著太後在宮中幽會,說他們的第一次是在一個下大雨的日子。

昭雲對此一無所知,但他總能感覺到新帝在說起從前這些事時有著化不開的愁緒與遺憾。

這是為什麽呢,是因為他之前中過毒嗎?可他不是已經好了嗎?

新帝還曾握著昭雲的手說:“我從前以為我身邊有很多人,將來會有更多,但是失去你才曉得,沒有你 ,別的人什麽也不是。昭寧,再也不離開我了,好嗎?”

聽到新帝這樣說,昭雲心中竟是平靜的,但是對上他近乎渴求的眼神 ,昭雲還是點了頭。

昭雲問過梁太醫,他何時才能恢覆記憶,但是結果很令他失望。梁太醫說,千花引原本是沒有解藥的,只能這樣以毒攻毒,毒已經解了,但記憶也是不可能恢覆的。

昭雲十分失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 情,但任憑他怎麽回憶也是想不起來。

若他是真的與皇上有那樣的過去,他不希望只有對方知道,不管是甜 蜜的還是遺憾的,總歸要兩個人都知道才好。

否則便是他一無所知地承受著皇上 對他的好,卻不曉得該怎樣回報,這實在不公平。

新帝反倒勸他不必著急,從今以後能好好的便很好,昭雲雖然不再提了,但心裏還是很在意,很想快點想起來。

在那之前就只能盡量多地待皇上好一些,新帝要他什麽都不用管、好好養身體,他便真的只安心修養。伺候他的宮人們被換了一批,一個個都像是悶葫蘆似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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